第七百五十一章 新人报道 莱茵

“不知道，他说多少就是多少。火种仪式的材料都是我的家族提供的，他说替人主持仪式也要付钱，但他只是站在那儿而已，我是无名者啊。”

也许是封口费。来茵心想。她亲眼见过神父烧死恶魔，因此当有个乡下来的侍女偶然发现了家族的秘密，母亲下令割掉她的舌头，将她嫁给了一个患肺病的农民。很快，这对新婚夫妇双双死于疾病。

侍女固然可惜，但真正令来茵害怕的是神父。他曾想在来茵出生时为她洗礼，幸好母亲找来了一位主教。后来神父时常上门造访，向父亲索要赎罪券的份额，以及某些未婚先孕的年轻仆女。来茵不知道她们会到哪儿去。

烧死恶魔是在正午时分，她记得很清楚，早晨我们还去教堂听他布道。那时神父是如此神圣，令人心生崇敬，但正午阳光下，他的面孔却犹如魔鬼。

“为什么干这个，尤利尔？”布约罗忽然问。芙拉还在抱怨她的导师，但来茵察觉到古怪的气氛。

这时，窗户忽然洞开，来茵吃惊地看到雨幕中飞来一串白蝴蝶。它们振翅掠过，钻进房间，在地毯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这是奇幻的一幕，她差点没注意到布约罗爵士回到屋子里。

“魔法。”芙拉对她耳语。

原来只是纸页。尤利尔伸出手，这些湿透的文件漂浮在他的掌心，上面的字迹倒还很清晰。他将它们一页页展开铺平，晾在壁炉的石台上。来茵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动作。

“也许他是个园丁，和安茹夫人一样。”芙拉抓住她的手，传递过来激动和紧张的情绪。“我不是园丁。”她沮丧地说。

“修理花草的人？”来茵看见一丛绿芽茁壮成长，眨眼间变成树苗。尤利尔抚摸着叶片，似乎在计数什么。

“最近拜恩没有其他岗位，爵士。我没得选。”尤利尔回答。

“你可以去当守夜人。”布约罗爵士告诉他，“不同咱们，守夜人可是一年到头都缺人手。一旦成功，你就是出人头地。”

未尝不是好主意。来茵已了解守夜人在拜恩中的地位。据说所有守夜人都是国王的直属，但陛下将权力交给了最信赖的“不死者领主”。她还没见过亡灵的模样呢。也许他们非常恐怖，却能从神父手中保护她的安全。

但如果尤利尔去做守夜人，谁来给我职位呢？猎魔运动远在拜恩之外，生存挑战却迫在眉睫。来茵希望他拒绝。

“太危险了。”年轻人表示，“前些天商会和异族起冲突，就有四位巡逻骑士送命。”

“不。这是希瑟女神的传承职业。”

来茵的一半亲戚信仰盖亚，另一半都是希瑟教徒。她感到手中的福音书变得无比沉重。房门开合带来寒意，她不禁靠近同伴，分享炉火的热量。布约罗爵士出门后的所作所为她们一概不知，安茹夫人提到另一个人，她怀疑自己见过他，但想不起对方的样貌。

如今爵士大摇大摆做回软椅，两只脚蹬掉烂靴子，丝毫不在意在场的女士。来茵预料到他会摆出无所顾忌的模样，但没想到他会支开安茹，直接露出真面目。

“我讨厌他。”芙拉不敢指名道姓，“他和我的神秘学导师一模一样。”

“你到底欠了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