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直言定小虎策（下）

她思忖了下，问陈直、周通、刘宣，说道：“姑丈、叔达、刘公，你们都是何意？”

周通赞成刘昱、刘英，说道：“大家，曹校尉‘莽军恐将来讨’的判断，我同意；为扩大纵深，以更好的抵御莽军之来讨，‘先取定陶’此策，也的确在理，但是实际情况如此，山阳新得，番侃犹顽抗在薄，定陶确不好打。”

刘宣都有点后悔当初赞同娄政把番侃派出去救援单父了，早知番侃这么会用兵，当时还不如私下进言娄政，用“番侃失地丢城、待罪朝廷”为由，先把他软禁起来！如此，也省了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他抚摸着胡须，喟叹说道：“这也怪我。我实是未有料到番侃居然这般的会用兵。以其残兵，据守薄县，而能守到今日！”

刘昱安慰刘宣，说道：“贤兄，此非贤兄之过也。贤兄与番侃老贼并不相熟，怎会知晓其能？若无贤兄，便无昌邑之为我所得，贤兄无过，且有大功！”顿了下，与刘小虎说道，“阿姊，定陶确实是不能打。”问陈直，说道，“姑丈，你说呢？”

陈直想了下，组织了下措辞，与刘小虎说道：“小虎啊，打定陶，确实是不太可行。依我看，就当前的形势而言，还是打梁国。打梁国对咱们最为有利。”

“阿姊，曹幹提出的为扩大纵深，‘先取定陶为上’，不能说不对，但不符合实际。他这个策，我看不能采用。”刘昱摇着头，说道。

这已是刘昱、刘小虎、陈直和周通、刘宣、刘英等就“底下来该向何处发展”而做的第4次商议。

刘英赞成刘昱的话，接下他的腔，恭恭敬敬地与刘小虎说道：“阿姊，窃以为我阿兄说的对。我也觉得曹幹‘先取定陶为上’的这个策，不符合咱们当前面对的实际。不符合在两个方面，前几天，咱们试着攻了1下?县，没占着什么便宜，?县都不太好打，那定陶郡的郡治定陶县，必然更不好打。且定陶县离陈留郡很近，过了冤句就是陈留郡的地界，咱们如果去攻定陶县，陈留郡有可能会驰援。这样1来，定陶县就更难打了。这是1个方面。再1个方面，山阳郡在泗水以南的诸县，而下我军虽是大致尽得，可也只是刚得，如单父、郜成等县，现在都还称不上安稳，亦即山阳郡内现下尚未稳定，而更要紧的是，番侃又至今尚未被咱们歼灭，他犹与满典引众守在薄县，咱们如果去打定陶的话，动用的兵力肯定不能少，那番侃怎么办？他万1借此机会，再闹起来？又万1，他这1闹，带动的单父等县也都闹将起来？咱们岂不就将得不偿失？定陶没打下来，山阳郡内反而乱起。……阿姊，定陶，确实不能打啊。”

番侃和满典率部遁入薄县以后，刘昱部猛攻不止，却直到如今，还没有能把薄县攻克。

满典说服了薄县县宰，共推了番侃为守城的主将，合薄县的县兵、征募的壮勇，薄县的守城战打到现在，番侃可用来守城的部曲，反是比他和满典刚到薄县时的部曲还要多了，已有3千余众，——这种情况下，薄县不管怎么看，刘昱部只怕都是难以能在短期内打下。

刘小虎说道：“姑丈此前几次商议的时候，就建议打梁国，现在仍是此意啊？”

陈直点了点头，说道：“对。小虎，我斟酌来斟酌去，还是打梁国好。打梁国，对咱们有利而无弊；反过来，若攻定陶，对咱们则将是只有弊，没有利。”

他竖起了两根手指，说道，“番侃现犹顽抗在薄，为避免阿英说的那种情况，也就是‘番侃借机闹将起来’这种情况出现，首先1条，咱们若是用兵定陶，现用於围攻薄县的那4千兵马，咱就不能动，而这4千兵马若是不动，咱们便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打定陶，此是攻定陶弊端之1；又如阿英所言，咱们若攻定陶，陈留或会援之，此是弊端之2。既已兵力不足，陈留又或会援，小虎，这定陶还怎能去打？”

他把这两根手指屈下，重新又竖起3根手指，说道，“打梁国就不然了。梁国在薄县之南，与薄县接壤，咱若去打梁国，咱们就没有兵力不够这方面的问题了。咱们大可以集中兵力，先将薄县攻下，把番侃擒杀。薄县打下、番侃被咱擒杀之后，不仅咱们能够趁此胜威，顺势南取梁国，并且咱山阳郡的境内，咱也能借此把之安稳下来，此是打梁国的利处之1。

“梁国现有刘永，他前时遣人来谒，请咱们进军梁国，他愿意在梁国的郡治睢阳起事，做咱们克取梁国的内应，刘永是梁王之后，故梁王刘立即其父也，他在梁国很有影响力，有他在睢阳起事，足能减少很多咱们攻打梁国的难度，这是打梁国的利处之2。

提到番侃，刘昱已不止是痛恨，而今更是头疼。

他拍下了案几，骂道：“番侃这老贼，真是难缠！我以4千之众往攻，却竟是至今尚未能克薄县！”与刘小虎说道，“阿姊，就是阿英说的这两条啊。咱们现下面临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1则，定陶县必不好打；2则，番侃犹在薄县，这种情况下，咱们怎么去打定陶郡？”

刘小虎也不能不承认刘昱、刘英说的有道理。

定陶郡也许不会太好打，还只是其次；正如刘英所言，“关键在於番侃”，主要的其实就是这个番侃，现其据守薄县，牵制了刘昱部的大量兵力。不先把番侃拿下，定陶郡确实没法去打。

这种情况下，定陶郡确实不好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