杼的番外(三)
不过,我发现这筵席上心不在焉地不止我一人。虎臣舆坐在不远处的席上,手里端着酒盏,却没有饮下。他的目光游弋,时而望向殿外,时而又收回。
未几,与兄长谈着话的毛公不知说到何处,大笑出声,引得虎臣舆也望了过来。
他的神色一贯平淡,目光停驻片刻,似乎在看兄长。
“你不用膳,看什么?”顼一边匕走我俎上的炮羊,一边问道。
“虎臣舆不夜巡么?”我说。
“你昨夜未睡好么?”第二天的禹祭,顼看到我的脸,讶异地问。
我讪讪地笑笑。
他猜得没错,昨夜过得混沌,我一直在懊丧。
兄长比我恢复得快,第二日再见面时,他一如既往的平和,似乎昨夜之事果真是一场梦。我却仍然心有愧疚,时常走神,说错了好些话。
每每如此,兄长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夜巡什么。”顼嚼着肉,道:“杞太子邀了他,稍后要去作客。”
我讶然:“你怎知?”
“寺人来传话时,我正好在附近。”顼擦擦嘴巴,皱眉:“我那表兄也是,虎臣舆有什么好,邀他不邀我。”
我讪笑,不理他。
我吃饱之后,想早些回去收拾行囊。兄长要与天子议事,顼仍然在吃,我只好一个人离开了。
我又看到了公女姮。她立在杞国夫人卫姬的身后,人虽多,我却一眼就看到了她。
公女姮身着祭服立在庭中,双目一直望着殿上,神采斐然。我想起她昨夜扮作寺人之时的慌张模样,心中忍俊不禁,惹得顼不时回头看我。
当夜,东娄公仍然以筵席招待东巡众人。明日就要再度启程,众人兴致高昂,天子还破例允许每人饮一点酒。
宾主尽欢,兄长心情也很好,与邻席的诸位国君对饮,笑得畅快。
我不爱饮酒,顼一面鄙视我一面不客气地把我的酒盏拿过去,饮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