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炮灰的狐妖

“果然好酒。”狐沐半带着醉意，眼睛微眯，媚态天成，“好久没这么尽兴了。以前父母被那些该死的道士杀死，姑姑曾说过，人类是最狡猾而又善变的物种，他们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永远不一样。所有的感情中，最善变的便是爱情，无论人或是妖，爱意总是来得突然消失的也是突然。我不相信，特别是遇到子谦之后，我满心以为，为了他，即便舍弃我这身修为又如何，没了他，我要那漫长的生命又有何用。”

狐沐说着，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莫韶华也不劝他，只是又给他斟满了酒，继续听着，“时间长了，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越发淡薄。我本以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爱着他，只要这样，总有一天，子谦会重新爱上我。但是十九，你知道吗，就在今天，他竟然提出为了他的前途让我去陪别人，还说于我来说不过一场鱼水之欢又有何要紧。呵，妖便没有尊严吗？我心痛，但直到刚才，我看到罗子谦看你的目光，突然觉得恶心无比，这就是爱吗？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爱吗……”

“三哥，你喝醉了。”莫韶华等他饮完杯中的酒后，便把酒壶收了回去。

“是啊，我醉了。”狐沐闭上双眼，未干的泪痕在脸上留下两道濡湿的痕迹，“若不是醉了，我又怎么会说这么多。不管怎样，谢谢你，十九。若不是你，我竟不知道，我爱上的不过是一份缥缈虚无的爱情罢了。等此事过去，三哥同你一起回去西山。”

“西山是三哥的家。三哥想什么时候回去自然都可以。”莫韶华仰头看着明月。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没想到剧情中狐沐为了罗子谦飞蛾扑火的爱情不过一场镜中花，水中月，只差那么一个人轻轻一戳，就轻易的碎了。

罗子谦此时被莫韶华一击陷入了幻境，狐言一点一点看着心爱的人的面容，目光里带着缱绻的缠绵，带着美好的回忆，带着冷却的爱意，认识这人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痛了这么多年，他竟似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仔仔细细的把这个人看了个遍。罗子谦似乎停留在了刚见到莫韶华的那一瞬间，他的面容仍如同当年一般俊秀，眼睛里是让他羞怯而又欣喜的爱慕的光芒，整个人比当初他们相识的时候更加出色……

但是，他再也不是那个爱着一名叫做狐言的狐妖的男子了。

不知怎的，狐言竟有种吐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么多年的束缚，他加之在自己身上的锁链，似乎一瞬间被斩断了。

“十九，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了。功法大进，想必这些年真的用了不少心。”狐言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但眼底仍一如既往的带着温柔。

他想起自己的爱人，心中充满了感激。

虽然一开始他是基于对抗主神系统的想法在任务中穿梭行动，但他是人，不是机器，见识过那么多悲欢离合，他心性坚韧非常人能及，但一再的改变环境，心中的压力一点点积累，若不是爱人一直陪在身边，他真怕自己坚持不到最后。

爱人出现的莫名其妙，身份也十分多变，他一直猜不到，但爱人对他永恒的爱意他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三哥过奖了。心无旁骛罢了。”

“我以前总以为姑姑说的都是错的。如今看来，错的是我才对。来，今日咱们兄弟好不容易相见，不醉不归！”沉郁的气息一哄而散，狐言换上了许久没有过的爽朗笑容。

“三哥有意，小弟自然奉陪。”莫韶华凭空变出一壶酒来，浓郁而清冽的酒香让狐沐鼻翼微动，继而赞叹道，“竟是猴酒！真难得你居然能弄到！”

“兄弟相逢，如此大喜，自然要用好酒来配。”莫韶华给狐沐斟满一杯酒，自己满上一杯，借着月光，一饮而尽。

酒意上头，二人索性直接上了屋顶，忘了下面的罗子谦，你一杯我一杯，喝了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