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牵着你的鼻子走

“看不懂，他们说的唇语，和我所学的不同。”女警摇摇头。“有点怪异，他们的唇语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嗯，看来这两个年轻人的确不简单啊。唐市长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要我严惩凶手。司马局长的意思，暗示我把这两个小家伙弄死，以平息唐家的怒火。小薇，你怎么看？”中年警监眯起眼睛问。

“张叔叔，我觉得，这件事，是我跟随您这两年来遇到的最大危机。唐三少在咱们辖区被人打成那样，无论凶手得到怎样的惩处，唐家都会迁怒到咱们半云分局头上，局里对您不满的和那些觊觎您位子的人，会借这个机会大做文章。再一点，不对这两个人使用雷霆手段，您无法向唐市长和司马局长交差，而一旦按他们的意思下了狠手……您有可能会背上一个更大的黑锅！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个家伙，必定有不同寻常的背∕景！唐市长和司马局长根本不关心他们的背∕景，直接就逼您下狠手，我看一开始就存了让您背黑锅的心思！日后这两人背后的势力追究起来，就把您推出去做替罪羊！所以，您要是按照法定程序善待这两个人，立刻就得承受唐市长家族和司马局长大人的怒火，而您要是秉承上意处置了这两个人，日后将要承担的后果……无法想象！”女警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嗯，分析得不错！小薇啊，你父亲把你交给我，这两年你成长得很快呀！我以前带出过一个徒弟，他是我这半辈子的骄傲。你成长的速度比起他来不遑多让，我心甚慰！”中年警监赞许地点点头。“眼下我们面临的这个局面，几乎就是个死结。不过，有句话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我看淡了分局长这把交椅，泯灭掉加官进爵的雄心，这个死结，未必就能成为我的吊颈绳！”

女警娇笑道：“张叔叔若能豁出这身官衣权柄，这个死结想来自会有别人去解。不过这对您而言，将意味着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事业彻底失败了。”

在防暴车里，古笑天、柳少年没有受到任何粗暴的对待。

警车一路开进了半云警察分局。在云江市1500万人口的市区内，市警察局以下一共划分了八个警察分局，半云分局辖区包括全国著名的云江大学和全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地位在各分局里绝对排在前三名。

两人被押进警局羁留室关在一间单独监舍，警察又给他们戴上脚镣，这才摘下他们的头套。然后几个警察一句话都没说，退出监舍。

“喂！有什么话要问的赶紧，小爷的时间很宝贵的！”古笑天对着咣当关闭的铁门大叫。“给你们半小时！把你们最大的官叫过来，再给小爷送点好吃好喝的，否则小爷就拆了你们这家警局！”古笑天说着一跳脚，脚掌夹住脚镣，把拷在背后的双手穿过脚板转到前面来。

“张叔叔，这个小白脸很嚣张啊。”

中年警监哈哈一笑，豪爽地道：“走！去会会这两个敢把唐三少打成死狗的小家伙，是不是值得我做出那样大的牺牲！”

古笑天懒洋洋地背靠墙壁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铐脚镣。柳少年则在一旁傲然挺立，闭目养神。两人刚才用唇语交谈过，知道外面必然有人通过监视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决定在监舍里暂时休息一下静观其变。最多在这里待上五个小时，如果找不到和平离开的办法，他们就采用武力打出去——因为五个小时以后，墙下蔷薇就要飞到云江市了，得有人在别墅里等她。超级黑客老谢也会在今晚抵达。

精钢合金打造的手铐脚镣，比起两人在武侠世界里的钢铁虽然坚硬了不知多少倍，可在两人眼里，跟纸糊的也没什么两样，随手即可拉扯断——但这样做的话，就会让暗处的敌人恐惧戒备了，一旦枭鹰收到这骇人听闻的消息，没准就会离开云江市躲起来，天大地大，要想在三天内找到他，就难了。所以两人还是希望争取以和平方式脱身。

“咣当”一声，牢门开启，有人走了进来。这间监舍建造得如此精密，偏偏开门关门都会发出“咣当”巨响，目的就是用来震慑在押犯人的精神气势，心虚者在长久的关押之后猛然听到这巨响，多半更加心慌。

古笑天听到“咣当”声反而笑了，有人来了就好，而且——来了一个老警察，还附带一个小美女，而且貌似还是一个超级小美女……在这样无趣的囚笼里，美女可是格外养眼的啊！

隔壁一间密室里，一个面庞精美得好似芭比娃娃的漂亮女警对一个制服笔挺、佩戴着二级警监警∕衔的中年男子说道。

密室中只有这男女二人，通过监视器密切观察着古笑天、柳少年的一举一动。他们正看到柳少年也学着古笑天的样子，跳跳脚把反铐的双手转到前面，耸肩扭腰地活动全身筋骨。

“是很嚣张。”中年警监对年轻漂亮的女警点点头。“不过这两个年轻人，功夫都很不错，二十公斤的脚镣铐着，他们随随便便就能跳起来，确实有点嚣张的资本。”

“他们在说唇语！”年轻女警敏锐地发现两个看似随随便便坐到地上休息的被监视者嘴唇各自微微蠕动，赶忙操纵监视器，在两个镜头里分别放大两人的面部表情。

“他们说什么？”中年警监很感兴趣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