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歹毒的心思

“杜家如今如日中天，防就能防的住么？再说了，国公爷的心思你还没看明白么，他放不下那杜氏母女啊，”甘老夫人有些丧气的说道，“与其说与国公爷听这些，让他行事中露了马脚，还不如咱们暗中睁大了眼睛呢。”

“你呀，”甘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还能天天用好听的话哄着啊？我让国公爷抬举杜氏和三小姐，又吩咐了夏香好生伺候二小姐，你看糊涂了是不？”

“奴婢是满脑袋的浆糊啊，”魏嬷嬷痛快的承认到，“之前老夫人不是还说杜家狂妄自大，难道他们只是给三小姐搜罗点子珍珠，就让老夫人改变了主意么？咱们定国公顾家会缺那点子东西么？”

“呵呵，”甘老夫人笑了起来，“我当然不是眼皮子这么浅看中了杜家那点子珍珠。只不过，杜家日益变强，却能回过头来巴结起咱们来了，你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么？”

“奴婢的确是想不明白，那个杜家行事也太没有章法了，”魏嬷嬷皱着眉头说道，“咱们这几年可没给他们好脸色，他们也识趣的很没来和咱们聒噪，甚至连夫人和三小姐、二少爷都不大待见了，这次怎么会抽风了呢？难道是他们家的脑袋都被南疆的烈风给吹出毛病来了？”

“杜家的人精明的很，”甘老夫人收了笑容，神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他哪里是真心要敬着咱们定国公府啊，他们是打算把咱们当成他们的一杆枪，用咱们顾家的名头试探天家罢了！”

目送着顾仲泽的身影消失，一直憋着话的魏嬷嬷这才说道，“老夫人，您的意思是咱们今后还的抬举着那杜氏母女？”

一直没有做声的夏香神色一黯，如果老夫人和定国公都改了主意，那藕香阁里的顾二小姐势必要被打压，那她这个大丫头将如何行事？是像冯妈一样旗帜鲜明？还是像吴妈一样明哲保身？

甘老夫人没有抬头，却好像什么都看在了眼里一般，她先没有回答魏嬷嬷的话，而是对夏香说道，“顾二小姐是蒋家的外甥女，更是我顾家的嫡出小姐。我既然接了她回来，就自会有用她之处，你好生服侍着就是了。”

“是，”夏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声音里也透着轻松，“奴婢谨遵老夫人吩咐，会好好的伺候二小姐的。”

“嗯，”甘老夫人点头，吩咐道，“二小姐在栊翠庵住了这么多年，对那里的一切肯定很有感情了。这一次栊翠庵遭了如此大难，你回去后要掂量着回话，莫要惹了二小姐伤心。冬至礼佛事关重大，太后娘娘也会去的，让她做足了准备，不要丢了咱们定国公府的脸面。”

“试探天家？”魏嬷嬷更加糊涂了，忍不住嘟囔道，“杜家此举如何试探天家啊？”

“哼，”甘老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杜雅芸是老平江伯的女儿不假，却只是个庶出的，跟现在的平江伯并非一母所生，打小的情分就是一般。他自己虽然没有适龄的女儿，杜家百年望族，阖族上下这么多旁支、分支，难道也没有适龄的杜姓之女？他们如果真的打算和皇家联姻，何苦非要巴着一个外姓的外甥女女？”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魏嬷嬷喃喃的自语，“奴婢真是实在想不通这其间的关键了。”

“为什么？杜家未雨绸缪，蒋家是他的前车之鉴罢了！”甘老夫人一语道破玄机，“当年靖海侯蒋家在南疆呼风唤雨，引得陛下起了疑心。如今，杜家掌控南疆，陛下已进暮年，他们相比于当年的蒋家更加危险。为了试探君心，杜家这才要推出顾家的女儿来，进可拥立新君，得一个从龙之功；退可撇清干系，还能从容谋划。”

“好歹毒的心思啊，”魏嬷嬷倒吸了一口凉气，愤愤的说道，“杜家没一个好东西，可是老夫人明明识破了他们的谋算，为何不和国公爷说明白呢，咱们不敢防备着被他们连累么？”

“奴婢谨遵老夫人吩咐。”夏香心里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夏香一边轻轻的退出了甘老夫人的小佛堂，心中也快速的盘算了起来，这接下来的事情至关重要，藕香阁里还有位精明的二小姐等着她呢。

打发走了满心欢喜的夏香，魏嬷嬷的脸上却满是一片茫然，喃喃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甘老夫人看着这个样子的魏嬷嬷，得意的一笑，“怎么？觉得我这个老太婆糊涂了？办事颠三倒四了？”

“奴婢不敢，”魏嬷嬷赶紧说道，“老夫人行事高瞻远瞩，不是奴婢这等凡人能窥透的，还请老夫人解惑，奴婢也好去跑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