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外的相见（下）

回到牢房的老谭，越发的感觉身处的环境恶劣，各种小动物绕着他转来转去，想伺机在他身上弄点血肉下来打打牙祭，被*无奈的老谭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练起了手舞，挥来挥去，无奈却挥之不去，他想，可能这帮虫子也被这帮严重营养不良的犯人们饿惨了，于是他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态，准备喂养一下外国虫子，好让它们见识一下中国人身上的油水，顺便让它们感受一下水土不服的感觉，跑几天肚子什么的。

监狱的放风时间是老谭的最爱，他只用三天就习惯了排队打饭，限时吃饭，铃响放风，哨响起立，这种全新的生活模式，三天的时间里，放过三次风，跟人互博过两次，在犯人中间他凭着自己五短身材和一身肥膘到也没怎么吃亏，亏全吃在了狱警的橡胶棒上。面对突如其来的橡胶棍，他就只有挨揍的份儿了，因为已经挨揍了，所以老谭没能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专心混日子的狱警们也没打算惩罚这帮闲着没事打架玩儿的囚犯。

放风时间，也就是老谭的终极活动时间，虽然绝大部分空闲都让他用来打架了，可他依然最爱放风，最起码比跟蚊子打架强多了。

三天时间足以让既粗糙又细致的老谭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了。比如说：他发现在这帮悍犯中，有个不大的小屁孩，居然是黄种人，小孩的年纪在15到17岁之间，囚衣干净，眼神冷漠，一副已经看透了世界的要死不活样，让他奇怪的是，这孩子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躲着他，好像小孩是个瘟神似的，情况非常神奇。

第四天放风，无聊到对什么都好奇的老谭，朝他眼中的小屁孩走去，在过程中，不断有人朝着他哼哼叽叽的叫嚷，还有好心人朝他挥手，意思是让他不要靠近众囚犯眼中的危险动物，老谭的好奇心让他直接忽略了别人的告诫，径自走到了小孩身边，用他仅会的几个英文单词跟那小孩打招呼：“哈喽！”小孩看着他，没动静也没说话。谭世杰分明看到了对方用同样好奇的眼睛看着他，于是他再次说道：“哈喽！”小孩依旧没动静，依旧盯着他看，像似在研究什么奇怪的东西。老谭自言自语的说：“不应该啊，难道是个倒霉的缅甸猪？小日本应该能听得懂英语吧。语言不通还真是他妈麻烦……”

“你是谭世杰？”小孩用标准的山西方言询问老谭。这让老谭诧异，不是诧异小屁孩会说中国话，诧异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老谭用右手指着自己说：“啊！我是！你是谁，你个小破孩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孩对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虽然笑的不好看，却能从他那张僵硬的脸上看到真诚。老谭太好奇了，忍不住坐到小孩边上着急的继续询问：“你傻笑什么？说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还有，为什么你这么小也被关在这里？”

小孩脸上的笑容不再僵硬，笑了一会儿的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把嘴角拉向脸的两边并且定格这个动作。小孩伸出右手曲起中指，使劲在老谭的脑门中间，黑痣边上，弹了个脆生生的脑瓜崩。弹的老谭感觉像是被人在眉心上打了一记重拳，满眼都是远在天边的星星一闪一闪的，耳边听到的却是各种鸟叫，叽叽喳喳的十分讨厌。小孩微笑着用一个充满喜悦的脑瓜崩把老谭震的歪七扭八了半天，等流着口水的老谭终于摆脱了星星跟各种小鸟以后的第一反应是照着小孩那张即僵硬又邪恶的笑脸来上一个大嘴巴子，他挥起手，还没来得及抽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弹脑门子的功夫不是他自己以前最爱逗小孩的手段么？邻居的小孩都是他练就弹指神功的牺牲品，那个最大的牺牲品却是老谭23岁时在马路上捡到的孩子，顺利领养后，小孩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年，取名谭笑虎。在笑虎七岁那年，老谭带着孩子一起去看大年十五才会有的彩灯，却因为发生在公园石桥上的踩踏事故，让两人从此失散，这是多年来一直积压在老谭心头不能提及的痛，从未间断的寻找了九年的儿子，可能就在他的面前。老谭顾不上擦掉嘴角的口水，眼泪先夺眶而出，他着急的问道：“小虎？你是小虎？你到底是不是谭笑虎？”小孩笑着点了点头，头还没点完，就被老谭扑倒在地，抱着小孩可劲儿的嚎啊，他嚷嚷：“你小子让老子我找的好辛苦啊，整整九年，你个小王八蛋都去哪儿了？现在这么会待在这么个鬼地方呢？”哭着的老谭时不时摸摸笑虎的脸，弹弹笑虎的脑门，让思念和心痛的泪水任意流下，挂满泪水的笑脸让远远站在一边的犯人们集体傻了眼，纷纷猜测目前是个什么情况。谭笑虎伸出手，擦着老谭的眼泪，极不适应的叫了声：“爸。”这让边上的群众沸腾了，来这里半年有余的小煞星第一次开口说话的对象，居然是个刚刚进来的死光头，众人惊楞。

这怯怯的一声称呼，又让老谭刚刚弱下去的哭声响亮了起来，他一直点头，答应道：“哎，哎，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老谭开始扒拉谭笑虎，左看看右看看，一边看一边说：“儿子，这里没人敢欺负你吧？有的话你说，老爸给你打回去！”看到儿子身体还算不错，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了：“他妈的，谁把老子的儿子害成这样？出去必须一个一个的找出来算账。”恩！老谭想，先把笑虎弄出这个鬼地方才是正事，这么小的孩子住在这里算是个什么事儿啊，他妈的，欺负我们家孩子没有爹么？*！老谭还想到，可能真的是因为笑虎在法国这里没人管，才落到如此地步的，想着想着他又开始心痛了起来，暗暗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把笑虎带回去，不能在让他受这些洋罪了，他发现，自己已经有点痛恨法国了，这个号称浪漫的该死地方严重的伤害了老谭原本强硬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