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流汹涌

西首靠墙那一桌，都是读书人，穿着儒袍，文质彬彬的。他们在谈论汉献帝。

一个年轻儒生说：“自从去年，董贵妃去了以后，陛下再也没有纳新妃了。”

这些人里面有一个比较轻佻的书生说：“立了也白立，最后还不是会被丞相一刀二断？”

有年长的儒生就喝止他说：“禁声！禁声！”

献帝迁都许昌后，徒然守着虚位，值宿警卫侍兵，没有一个不是曹操的旧党羽和姻亲密戚。议郎赵彦曾经向献帝出谋划策，曹操深恶而把他杀了。其余内外不和曹操一条心的，多数遭到诛戮。

许都城内，有一家不大不小的中型客栈：云来客栈。干净、清洁卫生，价格还公道。所以生意非常的好。

客栈掌柜徐茂财，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脸。天天笑眯眯的，见谁都弯腰点头，天生做生意的料。

徐掌柜爱好不多，只有二个。一个是吃，一个是听来往的客人讲故事。

单单说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四条腿的都吃；二条腿的，除了人不吃，其余都吃。

徐掌柜最喜欢吃的，还是猪肉炖白菜。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再炖上香甜的白菜，咬一口都冒油。每次吃的时候，徐掌柜都是一副陶醉的神情，好像在回忆什么，又像是沉浸在美味里面。

曹操后来因事入殿中见到献帝，献帝极端愤怒，因说：“您假使能够辅助我，那么就希望你优厚相待；否则的话，就希望你恩爱相加把我抛弃。”曹操大惊失色，磕头求出。

旧有的规矩，三公大官领兵朝见皇帝，要让虎贲兵员执锐利武器左右相挟。曹操退出之后，顾盼左右，汗流浃背。自此以后，曹操不敢再这么朝见献帝了。

这个时代的人很少吃肉，但吃个猪肉还能够吃出陶醉感的，也没有谁了。

客栈是住宿和吃饭兼营的地方。这天下午，又是吃饭的点了，客栈大堂坐满了人。

人声喧哗，都在高谈阔论，徐掌柜坐在柜台后面，看着伙计们匆匆忙忙的跑来跑去，很有一种满足感。

他的手在拨拉着算盘珠，这个东西已经从辽东普及天下了。好的东西传播是很快的，没有几年功夫，天底下的账房先生全都配备了这个标准计算工具。

他的小耳朵却在支棱着，听着客人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