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斩破虚妄

感受着男人手掌的温度，聂红怜蹭着他的手，微微低头，鼻子吸了吸气，晃着头发使劲摆了一下头，抬起脸来，笑道：“妾身不辛苦，能看到公子再与妾身说话，一切都值得。”

山势、云海，周遭的一切，还是原来的那般模样，但又不是原来的样子，好像看到了它们流转、情绪，如何来到这里，又会散落何方。

通神已去，斩破虚妄。

“原来......这就是陆元当初的境界。”

斩虚！

.......

“那小泉山有一只狐狸......”

“那是良生收服，用来镇法阵的，你们懂个什么，都别说话了，赶紧回去，吃完饭等雨停了，还要忙活呢。”

“这哪干得了活啊，我现在脚肚子都还打颤。”

“别说了，去看看老太公怎么样了。”

聚在村中晒坝的一片交头接耳说话声里，阴云密布的栖霞山西麓，电光渐弱，雷音比之前稍小了许多。

滞在天空的无数电蛇在陆良生低喃时，眨眼没入崆峒印，随后揣去袖里，目光扫过周遭的狼藉，缓缓抬手拂袖，歪倒的林野泥土回拢，树身回正，短小的枝叶飘飞起来沿着断裂的轨迹重新合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破碎的山岩大大小小的碎块从云海深处飞回镶嵌回去；倒塌的茅庐，也都随着书生记忆中的原来模样，一一复原。

入眼成画，以虚化实。

浑浊的眸底露出笑意，陆良生转过身看向茅庐，以及那边翘首以盼的女子，还有捂着脑袋清醒过来的蛤蟆道人。

雨水在他周身化开，形成一团水汽，好似云中的神仙，跨出一步，身形已来到庐前，看着面前的红怜，伸手抚去她脸颊，声音透着温柔。

“这几年辛苦你了。”

一片片林野歪斜，茅庐倾塌在地，红怜浑身都在发抖，躲在水缸里不敢出来，好一阵才冒出头顶，朝外瞄去一眼，蛤蟆道人瘫软在地，歪斜着舌头不停的嚅着白沫，四肢一阵一阵的抽搐，意识都处在空白的状态。

停滞的雨水重新落下。

前方悬崖边，苍白的须发在风雨里飞舞抖动，陆良生单手托举印玺，水渍顺着须发、脸颊滴去衣袍，化作水汽袅绕旋转。

无数落下的闪电悬在半空交织崆峒印上，流光浮动，上面的五方天帝雕塑越发清晰，渐渐有了色彩。

老松沙沙的摇摆，积攒叶尖的雨水落去地面，响起‘啪’的轻微声响的刹那，矗立崖边的陆良生眼帘微抖，缓缓睁开眼睛，看去的云海、阴云、雷电、山麓好像有一层东西一点一点的在视线里剥落，化作星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