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妖法

想必那些远处的弩手正紧张地注视着这里，又或许他们也已经困倦了，如果我是族长肯定也会事先给他们下蛊，更何况离得这么远，他们未必能够看得清此刻族长和我所做的事情。

没错，眼下族长所做的事情非常匪夷所思，她将我认为年龄符合的人扶了起来，接着她的袖口隆起，手盖住了那人的面容，虽然看不见，但是我也猜到了那是蛊虫正在爬动，接下来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个人的面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容貌发生了些许变化，就像时间在她的脸上汹涌地走过了二十年，不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弹指一瞬间。

“现在应该很好辨认了吧，那人可否是她？”

族长面无表情，只是不断地重复刚才的动作，然后向我询问，可我却不断地摇着头，这令族长皱起了眉头，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那些苍老的面容不一会又恢复了原样，但是脸上却也依然多了几丝皱纹，面部变化必然会拉伸皮肤，看来这个蛊术有一定的副作用，所以不能在人前使用。

这是苗家的敬酒习俗，我是有所耳闻的。不喝酒或者不能喝酒的人千万不要用手触碰酒具,会有人把酒送到你嘴边,用嘴接一点，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否则那里面有多少酒你都得要喝完，不然会扫了主家的面子，所以孩子和酒量不好的人便会等着灵芸将酒送过去，他们凑过身子，用嘴去接酒，无伤大雅，还让桌上的气氛更加热闹。

族长果然心思缜密，这样便排除了有人不喝酒的可能性，即便桌子上的酒你不喝，你也逃不过族长的酒，这特殊酿制的蛊酒，无人能幸免。

一开始跳舞的女子和吹芦笙的小伙此刻也入席品尝着美食佳酿，大家在座位上大声歌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热闹，酒香更是漫天，歌声更是嘹亮，不少小伙子借机表达着对心仪姑娘的感情，姑娘们也丝毫没有害羞之意，用歌声和美酒回敬，甚至倾诉自己对小伙子的爱恋，当然也有埋怨小伙子不主动的，引得周遭一阵捧腹。

我跟着族长有样学样，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偶尔会有人在喝酒的时候唱敬酒歌，也被族长和灵芸挡下了，一路上并无阻碍，已经走过了半数的酒桌，我依旧十分清醒，却开始表现出熏醉的样子，以应对苗人的好奇心，他们似乎对我的酒量非常关心，每次都会被问到这样的话题，更多的则是请我讲讲村子以后的样子，我自然也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将山中村落的美景概述出来，这令在场的人都十分幸福，谈及一些具体事情的时候，我便微微一笑道，“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但越是清醒，我便越是困惑，没有……这桌也没有，那桌也没有，到处都不存在我记忆中见过的模样，这很奇怪，二十年的岁月能更替整整一代人吗？这太荒谬了！不可能这里所有的人都死了，否则山上槐洛村的人便不会存在，那么必然有人活到了以后，可是眼前的现实令我几近无法呼吸，没有相符的人存在。

“荒谬！”族长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她向我喊道，“你说的人到底在哪？”

族长看见了我焦急的模样，她转过身来说道，“不要着急，我们才走了一半。”

这个时候，最开始走过的地方传来了东西打翻的声音，引得周围人群一阵大笑，看来是有人不胜酒力睡到了过去，仿若这是某种信号一样，更多的人开始喝倒，声响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这蛊酒可真是厉害，不一会便能令人昏睡过去，即便是紧紧抿了一口的人，也不能幸免。

灵芸似乎也有些醉意了，族长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令她瞬间清醒了一些，只有我知道这是族长为她解除了一部分蛊酒的效力，估计走完后面的六长桌后，她也将睡去。

时间过得很快，在一片吵杂声中我们已经走完了全场，伴随着灵芸的睡去，所有人都一醉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