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铁底海峡

但是，如果是你……如果是这个可以为了掩护与自己刚刚见面三四天的几个舰娘而舍弃自己性命，并成功达成了目的的你……也许可以知道我们的前方是什么……

“前方，吗……”石田猛听完了欧根亲王的话，耸耸肩，“不是很简单吗？活下去——这就可以成为一个目的了嘛，需要寻找理由活下去，不就是还希望活下去的证明吗？”

“……诶？”欧根亲王一愣。

“所以说，你们面临的问题，根本不是什么‘前方’，而是‘如果按照生前所知的常识行事而不屈服于怨灵的本能活下去，有什么事情可做’的问题，这可比前者要简单明确得多不是吗？”石田猛一摊手，“……不过，首先你们得能够‘活下去’，这个问题可是比‘有什么事情可做’还要困难，对现在的你们来说。”

“……这，”欧根亲王一时语塞，“确实如此……”

“在吕宋以南海域，由萨拉托加出面说服……或者压服‘独立’，然后大凤、金刚和欧根亲王分别带领一队人马去跑马圈地，把精英级以上的无主驱逐和轻巡收容起来……”

南西诸岛的某处，石田猛看着手中的一块用炭笔写着字的薄石板，喃喃自语。

“……我说，提督，你能不能自己下来走啊？你可以在水面上走的。”装甲空母鬼看着正在被石田猛端坐其上、压得后方微微下沉的海兽状炮台，满脸黑线。

“我的走路速度达不到18节啊，抱歉辛苦啦。”

石田猛随口应答道，明显还是心不在焉，长门和萨拉托加之前透露出的东西信息量太大了。

“没有反潜能力又没有隐秘行动能力，还位于镇守府控制范围的边缘。不夸张地说，你们没有被毁灭只是因为这片区域处于福尔摩沙三角的中心，卫星无法发现而已。”石田猛敲敲石板，“战场上可没人听你们解释你们不打算继续战争了，而战场外……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肯定和那些狂热于向被她们当成是地球人的生者复仇的深海栖舰大舰队关系很差吧？”

“绝大多数来自‘地球’的深海栖舰并不知道这里和地球不是同一个世界……是当时可能唯一知道这一点的金刚从最疯狂状态的仇恨中摆脱出来之后一个一个说服才有了如今这支‘青色舰队’……深海栖舰当中也存在有‘融合型’的个体，代表就是正航和轻母们，其中如萨拉托加混入彭萨科拉的意识这样次要方只是极少数、有着明确的主辅之分的会形成正航这类辅助性的融合，而像独立混入内华达的意识这样两者的实力足以分庭抗礼的则会形成轻母这类海怪型的融合……自己并不是第一个被作为专职指挥官而形成的亡灵个体，目前我们要去的南西诸岛一带就正好有个没有固定据点的深海指挥官在活动……”

石田猛心里不断过着这些信息，突然发现自己少问了一个问题：“稍等，欧根亲王……你们还没说你们希望我为你们做什么呢？”

“唔，怎么说呢……”欧根亲王有点犹豫，“请帮助我们……活下去，大概。”

“活下去？”石田猛觉得这个说法挺有意思。

“我们还不知道‘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如果只按照我们心中的这股冲动来，输了反倒是比较好的结果……如果赢了，把所有的生灵都消灭，接下来我们又会怎样？”欧根亲王沉默片刻，“所以，与人类和舰娘交战必然不是我们的存在意义，至少不是我们唯一的存在意义……那么，我们除了这以外还有什么方法可活呢？我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