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想得太弱了

虽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皇上知道女儿一旦这么说，就意味着她不愿意再做独立于宫廷朝政的人，也就意味着她要离开自己的羽翼，独自飞翔了。

“女儿……”

纵使心里有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都变成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虽然简单，却包含了皇上所有的情绪。担忧也好，怜爱也罢，都是“父爱”的代名词。

看着床上的皇上，商羽心下了然。皇上的宠爱，让她动容，不经意间一双美眸已是浸满了泪水。但商羽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哭。

先是慢慢低下头，平复一下心绪，商羽才蓦地抬起头，小嘴一撅，装作不满地问道：“爹爹，难道您不相信女儿吗？”

对于商行的抉择，商羽什么都没说。虽然他是她的大哥，是她在这里少有的重视的、在乎的亲人，但那些事关个人的选择，她也是不能多加置喙的。

虽然是不能随意评论，但也不代表她会按照，或者是遵循商行的想法。

先是深深地看了商行一眼，商羽随即上前跪了下来，对着皇上沉声说道：“爹爹，是羽儿不对！羽儿不该享受着您的宠爱和保护，却什么都不做！就如皇后娘娘说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可以慢慢承担起一些事情了！希望爹爹以后能给予羽儿充分的信任！身为您的女儿，羽儿一定不会辱没您的名声！”

商羽从头到尾，算是将自己为什么独立于宫廷之外，解释分析得清清楚楚了。

的确，除了有她自己主动逃避的原因，皇上的宠爱和保护也是原因之一。皇上出于疼爱女儿，便有意地将商羽和外面的一切隔绝开来。在他看来，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尽他最大的努力，促使商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成长。

皇上闻言一楞，看着女儿嘟嘴可爱的模样，复杂的心绪顿时一扫而空。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没有！没有！爹爹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在爹爹眼里，我的女儿可是最厉害的！”

虽然早就料到皇上的回答，商羽的心还是被暖到了，灿烂的笑容也随之绽放，声音也是更加甜美，“既然这样，爹爹以后就不要拦着女儿了！相信女儿，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女儿都会处理得很好的！”

看着女儿信誓旦旦的样子，皇上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只能无奈地应了一句，“好！”

这个“好”字一出来，又惊呆了帐篷里除商羽之外的所有人。毕竟，自商羽回宫之后，皇上对她非比寻常的宠爱还是众所周知的。就连皇后，都没有把握能够在这一件事上劝说皇上，让他退一步。她能做的、敢做的，也就是像刚刚那样，将那些被皇上有意隐藏起来的，当着商羽的面挑破，寄希望于能够引起商羽自己的觉醒。

毕竟，十年前他已经“失去”过女儿一次，为了商帝国的江山社稷。所以现在的他，是断不会因为这些，而将女儿推入勾心斗角、波云诡谲的政事之中。

自商羽回来之后，商帝国的官员基本上都知道了皇上的意图，却无一人敢提出来。一部分的官员，是顾忌皇上的威严，不敢；另一部分，则是出于对商羽的愧疚，不想。毕竟，十年前的那些事跟商羽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却将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如今，商羽没死，他们自然不会让这样的错误再犯了。

他们不敢的、不想的，却是被商羽自己提出来了。帐篷里的杜院判是有上朝的资格的，对于朝臣的那些想法、打算也是知道的。所以，在他听到商羽这么说的时候，直接呆立在当场。

当然了，在那些人之中，他是属于后面一部分的。

皇上也没想到商羽会直接戳破他的心思，不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面上的表情，比起被揭穿的尴尬，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以及满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