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也已经不是商羽了

女孩儿闻言，伸手擦掉脸上的泪珠，下巴微抬，苦笑一声，“怎么？难道我就不能这么想吗？商帝国的商羽公主，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女孩儿的声音一开始是充满悲凉的，到后来便是撕心裂肺的怒吼了，像是要将她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全部倾吐出来。她心中的怨、心中的恨，在那一刻喷薄而出，像是火焰，要将她自己，要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焚烧殆尽。

虽然林可现在魂穿成了商羽，但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沧音寺的那十年，对于其中的怨、其中的恨都没有很深的体会。直到看到真正的商羽爆发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十年前的那道圣旨，对真正的商羽的打击、伤害有多大！也明白为什么商皇对她老是小心翼翼的，担心她不能彻底释怀了！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商羽，也未必能像现在这般，毫无芥蒂地接受商皇他们的好！就像是一个很深很深的伤口，虽然是好了、结痂了，但伤痕还在，曾经的痛处也已经镌刻在骨血之中。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也不是你说原谅就能原谅的。

之前她还想上前质问真正的商羽，为什么要看着别人推翻商帝国，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但现在的她，却是不敢上前了。换做是她，怕是还做不到真正的商羽这般中立。就算要责怪真正的商羽，她又有什么资格呢？

女孩儿的话一出，不仅是男子惊讶在当场，商羽也是吓得无法动弹。

看着不远处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个女孩儿就是真正的商羽。也就是说，她现在看到的是祭天典礼之前的事，发生在她魂穿之前。

当然了，这不仅仅只是通过他们二人的容貌和对话得出来的结论。也是因为商羽想起了曾经出现在脑袋中的画面，不过当时的她把那个狠心绝情的男子错人成镇国公府的二公子沐天翊了。

她还记得，燕婉曾问过她，如何断定那个决绝的背影是沐天翊的。她当时回答，那名男子和沐天翊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又加上沐天翊“花花公子”的名声在外，便这么认为了。虽然她后来有在木兰山下看到沐天远，但因为对此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判断，再得知沐天远已经瘫痪多年后，更没有多想，也没有怀疑了。

虽然对于自己认错人，商羽是想通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没有理解。她记得，当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是女孩儿苦苦祈求、男子拂袖而去，可她在这里站了那么久，都没有看到这一幕。而且就女孩儿刚刚说的话来判断，女孩儿对男子已经死心了，就更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了。

而就在她踌躇的时候，不远处的男子却开口了，语气颇有种语重心长的味道，“羽儿，当年的事也是迫不得已！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父母、哥哥，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父母？哥哥？最亲的人？”女孩儿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词一样，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是……是啊！”女孩儿突如其来的质问，使得男子也有些底气不足。很明显，这样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难道是还有后文？”商羽在心里猜测。

而当她抬头朝不远处半蹲着的男子看去时，才猛地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沐天远身体的残疾是假的。在祭天典礼开始前，他的腿都是好好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瘫痪了十年的人！

联想起之前和燕婉谈及的镇国公府的那些事，商羽不得不怀疑这些事背后之人会不会就是镇国公？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没道理不知道大儿子根本没瘫痪！若是真的不知道，那沐天远的心思倒是令人脊柱发凉！

而就在商羽看着男子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探究、越来越复杂的时候，男子却是开口了，“羽儿，你……你是认真的吗？”

显然，对于女孩儿刚刚说出的希望商帝国灭亡的话，他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