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除了江山

封建社会的人没有那么强烈的国家归属的概念，他们关心的从来不是到底由谁来当皇帝，他们真正看重的是谁能给他们带来安稳富足的生活！即使你在任期间为他们谋了很多的福祉，但当某一年他们的切身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提出反对，甚至是聚集在一起来推翻你！

林可是能够想到这些，很大程度是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接受的教育。但是，这对只有四岁的商羽来说，却是很困难的。

一开始，她是惊讶一向勤政爱民的大哥商行居然会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话来；后来，在看到商行一脸严肃的神情、非常认真的态度时，她知道商行没有在开玩笑，他这么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最后，她有努力去理解，但还是发现做不到，遂果断放弃了。

反正，在她心里，她的大哥商行是很厉害、很聪明的人。即使她不懂商行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么做，但她知道他做的一定是对的。

这，就归结于妹妹对哥哥的蜜汁崇拜了。不过，商寒是要排除在外的，因为商羽心里压根就没把他当做是哥哥。

“放弃了皇子的身份？”商羽一声惊呼，完全没想到会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虽然林可早就知道商行在十年前放弃皇子身份的事，但她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如果按照商行刚刚说的去推断的话，让人不得不去猜想是不是商行在看到自己无辜的妹妹因为江山社稷而牺牲之后，便看透了皇家、皇权之间的斗争，选择远离和归隐呢？

不过，回想起之前看到的商行对国事的重视，林可又觉得他不是会那么轻易放弃的人。所以，一时之间，难免有些苦恼，蹙着眉。

她都这样想不通了，商羽更是，她几乎是马上追问道：“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突然放弃皇子的身份？难不成百姓他们也为难你，认为你于江山社稷有害？”

在听到商羽这么问的时候，林可也有些恍然大悟，显然她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商羽的猜测也是有一定的依据的。毕竟，她自己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才被下旨“赐死”，虽说最后还是活下来了，但在世人的心中已经没有商羽公主了。

“哥哥，那你离开皇宫吗？”因为搞不懂，商羽便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度的纠结，果断问起了其他事。

商行将商羽的迷糊看在眼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地一笑，“大哥会离开皇宫的！既然已经不是皇室中人，便没道理留在那里了！虽然这样无法在爹爹和娘亲面前尽孝了，但好在还有二弟在！他会弥补大哥不在的缺憾的！”

其实，商羽在问的时候，便猜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答案了。之所以坚持问，是因为她心里还残留着一点点的希望，如今算是被商行完全打破了。

心里失落是肯定的，但商羽也知道商行做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而且，商行刚刚说的是“已经放弃了”，说明爹爹他们是同意了的。既然如此，商羽也说不出任何阻拦的话来了。

商行听了，春水般温暖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很多，眼眸也是微敛。

事已至此，商行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了，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做的决定，所以在回答商羽的问题时，他并没有犹豫，只是平静地说道：“曾经的我，想的是如何担负起身为皇子的责任，想的是如何为国为民！可有时候仔细地想一想，当你和他们的根被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维护自己的权益！至于我们，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

商行的这番话，可谓是石破天惊。商羽和林可，都是震惊在当场。

不过，相比较而言，林可接受起来还是比商羽快很多。毕竟，这样的言论，放在这样的时代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接受范围。

商行的观点虽然有点偏激，但还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封建社会、皇权社会存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