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琉光

花舞点点头，脸色愈加苍白。这是她能为她最后做的事了，剩下的要靠她自己去闯了。

大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天气越来越冷，白莹在远歅怀中睡得不太安稳，时而蹙眉，时而呜咽，时而微笑……远歅为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紧张。多么希望白莹一觉来就对她微笑，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在惜月别宫时一样两小无猜，没有怨恨没有猜疑……回不去了，他们再也回去了，从他纳琉光为妃之日，从他误会她和别的男人有染时起……他们的幸福就已经破碎成片，而今，要想将这些碎片拼回原样，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怎样的代价，连他也不知道了……

此时花舞已经慢慢恢复，每天都会到双栖殿来看她。虽然她很想一刻不停的陪在瑶月身边，但一看到神色憔悴的远歅没日没夜的将瑶月抱在怀里为她取暖，喃喃的叨念着瑶月的名字，就心酸的别过脸去，不忍再指责他。

“瑶月，只要你能醒来，咱们就带着寒汐，回惜月别宫隐居好不好，一家三口过简单的生活，什么也不再管，好不好？瑶月，快点儿醒来吧……我和寒汐都已经等了你一千年了……你还没看过咱们的儿子呢……”

当白莹再次醒来，又是一个七天之后。白莹在远歅的怀中醒来，发现自己窝在他的怀抱里，马上惊叫着闪到一旁，厌恶地瞪着眼前的男子：“这是怎么回事？”

无欢已经闻声赶来，看看她的疯癫，从手中射出一根银针插在她的额头上，白莹闷哼一声，停止了尖叫，慢慢睡了过去。

远歅看着她问：“无欢，这就是你所担心的情况吗？”

无欢无言以对，算是默认了：“凡世中人，如果受到的刺激太大，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她是蛇后，是千年难得一现的银蛇，她怎么会……”远歅痛苦的低下头，以手抓着发，一副压抑得快抓狂的样子。

无欢说：“蛇王，除非现在就让她吞下灵珠，恢复真身。”

“瑶月……”远歅惊喜的看着白莹，不自觉的轻声唤出她的原名，看到她微皱眉头，旋即纠正道：“莹儿！你醒了！”

“你认识我吗？”白莹蹙着秀眉，两眼一片迷茫地看着眼前俊郎的男子。

她的神智还是不清楚！远歅马上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无力的垂下手臂，忧伤地看着他等了一千年的爱人，这，就是无欢所担心的情况吗？让他们重逢，又让她把他当作陌生人，老天对他的惩罚还不够吗？心头如同乌云蔽日，为什么连最后的阳光也不留给他？

白莹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子，一脸戒备的问：“你是谁？”

远歅苦涩地笑笑，强打起精神认真的对她说：“我是你的夫君，远歅，你一直叫我歅。”

远歅痛苦的摇摇头，慢慢地说：“无欢，她的蛇珠已经碎了，我手里只有一部分，另外的部分在琉光手中。”

无欢惊讶的张大了嘴，这样一来，他也没法了，只能任她自生自灭。如果这一次她还不能恢复神智，那么在找回灵珠之前她就只能疯癫下去了。

正说着，一阵淡淡的花香袭来，平静了纷乱的心。远歅和无欢抬起头，花舞在因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花舞慢地走到白莹床边，认真的看着她，看了好久，才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瓶，抽了甁塞将甁口放到白莹唇边，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颌，慢慢将里面的百花蜜喂她吃下。

满室萦绕着花蜜的香甜，无欢微笑着点点头：“有了花神的百花仙蜜醍糊灌顶，就算不能让蛇后清醒，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蛇后的疯癫。”

远歅又重新燃起希望，满脸希冀的看着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