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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 回不来(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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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椿烧化过纸钱,叩过头,然后认真的听着道士们的唱经,可听了半天,却听不出唱的什么。

“先生,可以点一部经吗?”山椿问道士。

“你要点什么经?”道士很新奇,还没遇见过要自己点唱经文的。

“就给我幺公念念《心经》吧。”山椿心里一直对这心经很推崇。

“啊,《心经》?不会。”道士对那时常通用的经文都念得含混不清,那里念得诵得什么心经呢。

这天,山椿接到电话,章家湾幺公过世了。这幺公可是章家湾仅存的水字辈的老辈子了,这到是要回去奔丧的。

“前次回家,去看幺老辈子的时候,不是说去了贵州他儿子家了吗,怎么就没了呢。”爸爸听得这幺叔的去世,有些伤感。

也是,这一代一代的人传承延续,老的一辈走了,不就轮到下一辈了吗?能不伤感?可世事如此,伤感也没用。人都会死的,但人类不会死。

山椿和爸爸回到章家湾时,听得锣响,听得鞭炮响,听得哭声一遍,看见经幡高挂,纸钱翻飞,烟气升腾。丧事到是办得中规中举。

可就是,这幺公家人是外出多年,已在贵州定居,房屋多年失修,早已垮塌。残垣断壁之中露出许多枯木碎瓦,也长着许多新绿嫩叶和五彩鲜花。没有那几许残垣断壁和枯木碎瓦不足以显示这里曾经是生活栖息几十代人的老宅;没有那新绿嫩叶和五彩鲜花又显示不出这里的虽然老宅不在,生活在这里的人却生生不息。

“哦,这样,借你毛笔一用,我写下来,你念如何?”山椿拿过笔,写下了心经,心经字数不多,山椿写得也快。写好后,交给道士去念,然后起身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步行去了幺公老房子背后的岩下。

山椿记得这里有一古坟头上立有一块古碑,背面写了章家湾人入川之祖以下,代代相传至坟头内人这一代的代代传人。

石碑上的字迹已经风化了不少,可也依稀可辩。望着这碑,看着这记载,山椿问自己,这碑,是印记吗?是章家湾人血脉的印记吗?这文字,就是根?这是章家湾人的根吗?

幺公的遗体停放在依着老宅堂层门口还没完全倒掉的残存墙壁搭建的塑料大棚之下,灵堂和道士们的工作台也设在这棚子之中。一条龙服务的桌凳在长满野草的曾经光亮平整的院坝里依着高低不平的地势而摆放,悼客们都在那台痕满布的地面上给逝者叩头跪拜,起来起是两手两膝的青色苔藓。

天上下着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在雨蓬上面,然后汇聚成小小的水珠从蓬沿滴落而下。一阵风吹来,摇晃着灵前烛光。这就是当前乡村一个九十六岁高龄长者的灵堂,这情景无法言说。可有什么办法呢,这农村里的房没了,这农村里的家没了,哪来的躯体安存,哪来的灵魂安放?

悼念的人们,烧化纸钱过后,各自找到相熟的人谈笑欢声,打牌娱乐。

幺公九十六岁无疾而终,是人们说的喜丧,所以没了沉痛,只有欢颜。而这些年,高寿是喜丧,短命也是喜丧;无疾而终是喜丧,疾病沉疴而死亦是喜丧。这既是人们对生死的淡然,也是这些年物欲渐浓,亲情渐薄的注解,更是人们对人生老病死这无法改变的规律的认可。

总之,再也看不到那种人死的恸哭抽泣,再也看不到那种人亡的沉痛默然。只有欢悦的打闹嘻戏,赌博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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