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局

“石太路？不大可能！”老赵肯定地摇头，嘴里一边喷着浓烟，一边说道：“取中国，必先取华北！取华北，必先取太行，取太行，则必先取冀中这个四战之地！战略要地，哪是他们说放手就放手的。就算伊藤想回山西，恐怕华北司令部也不会同意地！”

“同意！”

李广阳举起了手。

“我也是这样想的！”杨越脸上滑过了一丝皎洁的微笑，豁然起身：“李参谋长！拟电军区贺老总、吕正操司令员、杨成武参谋长！”

“有！”

“嗯，很急！”

杨越的笑容凝结在冰冷的脸上，疲惫的眼神扫视着大家，挥挥手，淡淡地说道：“坐下吧。继续讨论！”

从吕向阳进门起。李广阳就一直没有吭声。他迷离的双眼始终都盯在了地图上，听杨越说完。这才继续说下去：“大略的情况都知道了。鬼子一个大队在灵寿城外和王喜僵持了一个多月，本来军区地意图是，集中一部分优势兵力，一鼓作气把他们消灭在荒郊野地里。主攻单位是五分区，我们分区负责牵制正定、新乐的鬼子大部队！”

“如何？你去军区开个会，就把主攻任务拱手让给了别人了？”老赵“吧嗒”着烟斗，不无揶揄地说道：“李参谋长，咱凤凰山啥时候变成了二梯队了？”

李广阳“嘿嘿”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把目光投向了杨越。

李广阳应声起立，握着钢笔的手在小本本上飞快地记录着杨越的电文。

杨越绕着地图踱了三圈，斩钉截铁地说道：“电告军区首长，针对日前日军在灵寿、正定、新乐等地的行动。我部按照军区指示，已做详细讨论，现将讨论结果通报如下：一，日军盘亘于石家庄，已三月有余，据情报部门披露，其军资补给已然捉襟见肘，北向进攻或许将于近日发起。二，关于灵寿外围我军之作战，我部认为，应当以迅雷之势，一鼓拿下。不可击溃、不可放任，以有效地消除我军腹背受敌之尴尬境地。三，鉴于新乐县城已经陷落，我五分区、十分区之一部四千余人已无战役支撑点，战斗一旦打响，很可能受到新乐、正定、石家庄日军的三面夹击。我部一致认为，所部应当及时跳出战圈，另图他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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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越抱着双臂，抿着嘴抬起了头，眼睛却是微微闭着的，“鬼子想让这个大队承担吸引兵力的任务，而新乐外围防线一个月前就垮了。正定至新乐间，有鬼子一个联队三千多人。现在，五分区和十分区堪堪挤过了平汉路，切断了正定到灵寿的联系。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石家庄的伊藤和织田，手里握着六万兵力。他们的两个拳头，一拳打在了凤凰山，一拳砸在了新乐。两个拳头中间，还有五分区和十分区地四千人，双方犬牙交错，欲罢不能。”

“是这样的！”李广阳默默地点点头，接过话题说道：“鬼子至今还没有急于北进，一方面，是晋察冀军区收缩了防御圈，百团大战之后，聂老总松开了保定，让出了易县，北平——保定间的局势相对稳定了下来。另一方面，晋察冀根据地和冀中根据地练成了一片，咱们冀中的部队无论从实力上还是在作战面积上都已经今非昔比，敌人想要一鼓作气和北平城下地三十五师团会师，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要是搁在从前，小鬼子铁定的闷头北上，可是现如今不一样了，我军毕竟是战胜之师，敌人新败，还是有所顾忌的！”

“他们怕再一次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再引发一起百团大战！”吕向阳若有所思的接口道，“华北的日军，目前能战之师全部都处在交战边缘。冀中被我们完全收复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在哪个方向再一次发生百团大战那般规模的战役，小鬼子将彻底地失去互相支援地先决条件！”

“南北不通，东西不畅！”杨越突然笑了，六万人啊，他真想一口吞进去！要是解决了这六万人，华北要安静许多！

“可鬼子也有难处啊！几个月了，六万多敌人挤在石家庄，补给、弹药、伤病一大堆问题。我估摸着，伊藤老乌龟快要坐不住了。北进，还是回防石太路？军区征求我们地意见，你们说，这封电报该怎么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