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祁家的故事（三）

祁万年握着抢，脑袋一片空白，他的胸口起伏不定，他杀过人，但从没有过此刻复杂的心情。20多年来，他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只是到过风月场所泄欲。他太了解那些风月女子了，脸上身体都是逢迎的，唯有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们是厌恶的被迫的。可眼前这具尸体的眼神却透着对自己无线的温柔爱恋，祁万年有些后悔枪杀了它。

“珍妃”慢慢闭上了眼睛，墓室中的那些小虫子也收敛了光芒纷纷掉落，继而化为乌有。

现如今杀了一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怎么会心如刀绞呢，那感觉好像是自己亲手杀了爱人一般。痛，这分明是心痛啊。这个不明物体昨晚几经温存的对待自己，而今却被自己打死了。祁万年这样想着，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恐，他走到“珍妃”面前，搂它入怀。

而后他把“珍妃”又重新放回了棺材的底部，装好棺材板，又把慈禧老佛爷的尸体放进了棺材，盖上棺材盖，捡起所有羊脂玉的碎片，虽然是碎片，但也是能卖到很高的价钱的。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要离开，在走出墓室的那一刻，他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棺材，到此刻他也没搞清楚女子到底是人是鬼或是僵尸，但心头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爱恋，对，是爱恋，绝不是艳遇，因为“珍妃”给他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爱人一样，换句话说，他俩的结合是爱的结合，而非欲望。他后悔因为一时惊恐而杀了它。

“你不会说话？”

“呜呜。”“珍妃”匍匐着，像蜈蚣般左右爬行，向祁万年爬去，那样子古怪而吓人。祁万年后退，“珍妃”紧跟。

忽一下“珍妃”腾空而起，一下就逮住了祁万年，随即在祁万年的肩膀处咬了下去，祁万年感到它在吸食自己的血液（祁万年身上流淌着祁山的血脉，珍妃误当成了祁山），祁万年心下大骇，这莫非是僵尸。祁万年使劲推开“珍妃”，转身逃命。

就在祁万年转身的一刹那，停在半空中的虫子集体发出“啾啾”声，幽兰的光芒瞬间变成了暗红色的光芒，就像舞台上的摇头灯一样变换颜色。

霎那，无数的小虫子从“珍妃”的七孔以及两阴之门中倾泻而出，“珍妃”被这股来自体内的力量，牵引到了半空中，它脸部扭曲，四肢不可思议的倒折旋转，可“珍妃”的眼睛还是盯着祁万年，虽然此情此景是可怖的，但它的眼神始终是温顺的、绵柔的。

祁万年一惊，瞥了一眼地上的“陀罗尼经被”，一个箭步上前抓起被子，转身往墓室口撤离，就在快到墓室口的时候，一股大力从后面把他抱住，是“珍妃”，它死死的抱着祁万年，就像爱人不愿分离般。

它抱着祁万年，就像男人要奔赴战场，女人依依不舍一般，它嘴巴里发出呜咽声，那声音是挽留是哀求，使人听着肝肠寸断。

但“珍妃”的盛情挽留，没有打动祁万年，相反惊恐中的祁万年完全没有听出那呜咽声中的爱恋，他只是掏出了手枪，对着“珍妃”已经扭曲的脸庞，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一连开了三枪，命中“珍妃”的脑门，血汩汩而流。“珍妃”露出惊讶的眼神，它久久看着祁万年，它似乎怎么也不相信，昨晚和它疯狂的男人，会在第二天开枪崩它。

它的眼神变得委屈，手极不情愿的慢慢滑落。它慢慢倒地，可眼睛却始终看着祁万年，那是委屈和不解、温柔和爱恋交织而成的眼神，久久地久久地凝望祁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