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暗自神伤

“商兄肯花费心思为兰诺贵女谋划，兰诺贵女自然是感谢的。商兄所提出的条件，我看兰诺贵女也未必不能应承。”铁木尔艰难地咬文嚼字地把握着判断的尺度，贴身的小衣都被汗浸湿了。他可是牢牢记着司璃说过的话呢，商清此刻对兰诺贵女没有威胁，因为商清期待着与兰诺贵女合作。可一旦让商清知道，兰诺贵女另有隐情无法合作时，商清可能会成为很可怕的麻烦……

想到这里，铁木尔又费力地补充说：“兰诺贵女的意思是，此事事关重大，须得从长计议。天心难测，兰诺贵女也不知道该如何把商兄说起的那件事，变成现实。”

“嗯，兰诺贵女担忧的是。”莫清商随口应付着，心中更加肯定，这“拖”的主意，一定是司璃的计策。莫清商在漠北被囚五年，可是相当熟悉月然国乃至所有漠北人的脾性，这些人虽然野蛮残忍，但个性直接，可不会这么绕着弯儿的说话。

莫清商摇了摇头，“铁木尔兄弟，不是我的胃口大，是因为做生意本就排他。你们月然国的市场就是这么大，越来越多的北境人冒着风险跑来月然国做生意，之间根本就是盲目竞争、相互拆台，再加上你们月然人横征暴掠，根本不讲规矩，结果大家都是千里奔波而无一利，何苦来哉？”

“你们兰诺贵女若是真能帮我独占月然的市场，与我、与兰诺贵女自然妙不可言。就是对其它那些商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坏事，他们自去别处营利好了，何必辛辛苦苦跑到这里，最后还蚀了本钱呢？”

“我们月然人手中近年来也颇为积蓄了一些浮财，又十分喜欢北境的货物。你一个人，吃得下这么大的生意吗？”铁木尔翻了翻眼睛。身为侍卫，他想从做生意的角度跟商清多议论几句，可是除了暗讽他势单力薄却妄想独吞天鹅肉外，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没想到，对面的商清毫不以为忤。他微笑着解释说：“纵然我吃不下，不是还是铁木尔兄弟，还有兰诺贵女，还有站在你们身后的那些人嘛？总要利益均沾的。”

“你是指共赢？”铁木尔想到也珠之前说过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咦？铁木尔兄弟好精辟的说法啊”莫清商听到这个词，微有些动容。没想到，铁木尔一介武夫，还能想得如此通透。

铁木尔却微微有些红了脸，忙摆手说，“商兄误会了，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兰诺贵女身边一个北境……”说到这里，铁木尔又蓦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虽然他完全没有怀疑到也珠可能会与眼前这个同为北境人的商清有什么瓜葛，但还是及时打住话头，改口道，“这都是兰诺贵女教导我的。”

莫清商刚刚一瞬间瞳孔微缩，他何等机敏，早已猜出，说这话的人很可能就是司璃，也只有司璃那样古灵精怪又慧质兰心的女子，才能造出这样一个直白又贴切的词。莫清商心中一喜又一忧。

喜的是，从司璃能够在兰诺贵女和铁木尔面前有话语权来看，司璃眼下的处境还不错。忧的是，司璃能说出共赢的话来，想必已经知道并识破了自己打算利用兰诺贵女的计策。司璃向来不齿男人为某种目的而利用女人，眼下自己却恰恰犯了她的忌，她会不会生气？

莫清商心念意转间，嘴上却不紧不慢地敷衍着铁木尔，“这样看来，兰诺贵女真不愧是女中豪杰、胸中有大沟壑。想必兰诺贵女不会反对我之前的提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