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欲留理由

女娃娃眸子清澈一片，低垂的眼睑遮盖出一小片阴影，“在那里的下场，无非就是死，我要是和你出来，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她握紧了小小的拳头，继续说着，“那张家夫妻老早就想将我卖给人家做童养媳，说是为大户人家寄养着小孩，赚些银子当辛苦费，实则就是虐待我。”说着，女娃娃便抬手将自己衣袖掀起，那上面竟是些斑驳的痕迹，有指甲的抓痕、有绳子捆绑的痕迹，甚至还有疑似鞭子抽打的印记。

女子瞧着她胳膊上的痕迹不为所动，只是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她不认为这孩子嘴里说的是实话。

“我方才就告诉过你，偷奸耍滑的伎俩不要在我面前用。”女子吹了吹自己的指甲，神情依旧淡漠。

还以为是个有趣的孩子，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女娃娃一愣，有些恼火的咬住唇，这样都没骗过这个女人？这些痕迹是真的，但不是张家夫妻虐待形成，而是她自己弄出来的。那两个人当自己是摇钱树，恨不得为她摘下星星，怎么可能体罚？对她无非就是关禁闭或者干粗活这样的事情罢了。

“可是后悔了？”自坐上马车，女子的眼神全程都落在那女娃娃身上，她很好奇，这么小的孩子是如何拥有那晦暗如深的眼神的？若方才对这孩子是怜悯，那如今便转为了好奇。

女娃娃听到声音一愣，转过头和女子对视上，便咧开嘴一笑，“娘亲在说什么？丫头不是很明白，什么后悔了？”

此时，凤姑在外面驱赶马车，马车内只有这一大一小两个人。

女子索性也收起了那副慈爱模样，眸光冷冰冰的在那女娃娃身上打量，她手指在鬓角的发上盘旋不止，清幽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那装乖巧的样子便不用使出来了。”

果然，女娃娃脸上的笑容一滞。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那女娃娃的回复，女子等的有些心焦。对外她一直是温柔端庄，对内则不然。

看来姐姐留下的棋子也不是那么有趣。

“你要怎么才能留下我。”半晌，就在女子以为那孩子不会再出声辩解的时候，她听到了来自对面的声音。女子有些惊讶，抬头瞧着那女娃娃，只见对方寒着一张脸，既不是之前的装乖也不是后面的故作可怜，而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镇定和冷凝。

没错，她就是被她这样的神情给吸引住的。

“留下你？我现在不就是带你离开这里吗？”女子嗤笑几声。

“你知道，我不是你亲娘。”女子再次开口。

女娃娃抿着唇角，半天才慢吞吞的说着，“丫头不是傻瓜，自然是知道你不是我亲娘的。”

“那你还敢这样随我走？”女子来了兴致，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几下。

“我为什么不敢随你走？”女娃娃知道自己装乖的模样被她识破，索性也不再那般愚钝，干脆抱着自己肩膀依靠在马车内，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

“哦？”女子忍不住的挑眉。